其实,每个人对勇敢都有自己的理解。
刚诞生在这个世界时我还没什么意识,只能感受到一些微弱的阻力——或许不能这么说,客观上来讲它做了一点正功。我仿佛在一个旋转的传送带上待着。
几年后我渐渐有了些意识,这也是我记忆的起点。我能独立行走了,只是有点蠢。相应地我感受到这阻力也变得明显一些,不过我没在意,因为出现了一个吸引我眼球的新事物——一块镜子,只是它并非那简单的反射镜,还加了一层时间的维度,让我可以看到过去的自己,镜子的另一面也是一个人像,可能是我的未来吧,我那时还不确定那是不是我。或许我有一些天赋,隐约之中我觉得这是个宝贝。
后期学习了一些浅显的物理学后我知道这几乎是违反科学规律的,不过我仍然相信它的价值:镜中看到的情景的确与我的过往经历重合,那或许镜子的另一面,就是以后的我。
只是我这次是真切地感受到阻力在突增,而且貌似已经是真正的阻力:我感受到我的行动缓慢,甚至是倒退,即使我行走的技能越来越熟练。不过好在“传送带”并非完全光滑,我还可以吃一点摩擦力缓缓前进。
我必须对此重视了:我认识到阻力的增长与我的能力增长并非同一级别,我需要做出一点非常规的决断。回到镜子中来,我时常翻看镜子中曾经的自己,有一些羡慕,我已经做不到那般悠闲,不过也有点憎恨,如果那时的我就能意识到现在的形势呢?我那时不是也有镜子么,只是当个玩笑看罢了。只是我也没时间想这些,相比之下我更想看镜子的另一面——只是每次都让我倍感失望,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结局。我不知道它们描述的是否是同一个结局,也不清楚我的一次决断是否能让其发生一些变化。是这需要一些“勇气”:眼前竟是没有一点杂质的黑,连手里的镜子都反射不出一点亮光了;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场突变,但冥冥之中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,即使这使我倍感彷徨。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行走,一时间我失去了行动的能力——仿佛回到了不会走路的小时候,只是我现在更糟糕,因为多了一层意识,让我犹豫不决。头顶上终于冒出了一点亮光,我迅速拿出镜子查看——只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还在玩耍。我真是受不了这种声音,砸起手上并没有的水杯,大骂一声:“真是个傻瓜!”
我在镜子另一侧也听到了一些声响,翻到镜子的另一面,是一个黑夜,“我”被什么东西很暴力地拖着走,留下了一条血痕,他的眼神貌似也在刻意朝着我的方向,我和“我”四目相对了,只是他是一种带着仇恨的目光,然后大骂:“真是个懦夫。”
我愣住了,一时间不知道谁在骂谁。我把镜子用颤抖的手收了起来,然后崩溃大哭。哭完之后,我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,只感觉到我的身躯在被无形的大手拽着,有一些窒息。脑海里回忆起几分钟前的情节,我自认为理解了他的意思,我希望我能勇敢。好吧,我也没招了。闭上眼睛,直觉给了我一个方向,我不敢想是什么结果,勇敢地跳了过去。
或许不能称作为勇敢,但最终我的运气还不错,是块空地。我感到自由,感激“我”给予了我勇敢的权利。重新拿出镜子,正面是一面乌黑,反面则是一面空白。
好吧,感谢他,只是我与他的缘分到此为止了。
对于那些我瞧不上的过去——我宣布他們已經不是我了,只是把它们揉碎,放在瓶子里做个纪念吧。
曾经的我始终记错 brave 的名词形式 bravery, 而如今我想这个词的一种解读或许是:
Brave is the right of yourself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