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蝉声聒噪,阳光白得刺眼。我坐在桌前,对着闪烁的光标发呆。这光标一跳一跳的,倒像是催命的无常鬼。
隔壁家的孩子又在哭闹。那哭声先是尖锐,继而嘶哑,最后竟成了断续的抽噎。我想,这大约便是人生罢——先是意气风发,继而疲惫不堪,末了只剩下一两声无力的叹息。
电脑风扇嗡嗡作响,排出些热气。这机器倒是比我耐得住性子,任我如何敲打,它只是默默承受。忽而想起前日删去的那篇文章,原是费了三个夜晚写就的,只因有人评论说"毫无新意",便一气之下点了删除。现在想来,那评论者或许连文章都未曾读完。
一只苍蝇在纱窗上撞来撞去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它分明看见外面的光亮,却总也找不到出路。我起身开了窗,它反倒不动了,趴在窗框上,像是突然失了目标。
天色渐暗,光标仍在闪烁。我终是关掉了文档,起身去泡茶。水壶呜呜地叫着,如同某种不知名的哀鸣。
人生在世,写与不写,原是一样的。